不可燃团毛

万物与我都是荒诞的静寂

【十四一】夜曲

•弥光的题目“情人可是草上露”,很惭愧,做了一点微小的曲解。
•顺手混一下阳子的点梗“无精打采的钢琴练习声”。
•主题与逻辑齐飞,胡扯共OOC一色。

社里派我去采访松野一松老师的时候,我以为社长的脑袋被撞坏了——让我这样一个几乎没有参与采访过任何一个大新闻的小记者去采访一个刚刚拿到世界级钢琴比赛大奖的钢琴家,连我自己都有点怀疑是不是他们搞错了人。
所以一直到我在一松老师住的酒店门口下车的时候,我都还有点晕乎乎的。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从包里掏出我的记者证挂在脖子上,深呼吸了几下,踏进了这家豪华的酒店。
服务员带着我找到一松老师住的房间,他轻轻敲了一下房门,里面传来一声“请进”,我想如果我没听错的话,这应该是一松老师的声音,但是好像他的这声请进里还包含了一点急切与期待,我有些不解,更加开始怀疑社里是不是派错了人。
但是没等我细想,服务员就打开了门,示意我进去,我也就收了这些小心思,轻轻走进房间。
这家酒店的豪华程度是我无法想象的,我没忍住稍微多看了两眼,最后我注意到整个房间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架三角钢琴了,我可从来没听说过酒店房间里还会有钢琴的。
“这个房间是专门帮我准备的,钢琴也是,”一松老师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我赶紧转过头,不再看着钢琴,“你是赤塚日报社的记者?”
我连忙点头:“是的,我是今天预约好来采访您的记者。”
“不介意的话坐在那边的沙发上采访吧。”
“当然没问题,您先请坐。”
不知道是不是进门之前真的是我的错觉,和一松老师交谈的时候,他的声音轻柔平和,算不上严肃,甚至带着一点点的慵懒,和我听到的那声“请进”完全是两个人的感觉,我想也许是前几天赶新闻稿太累了出现幻觉也说不定,今天的采访稿交上去得回家好好睡一觉才行。
采访结束得很快,一松老师像是对我提的所有问题都准备过回答一样,几乎没有思考就回答了我,而我需要的就是打开录音笔录下来。这倒不是什么值得好奇的事,提前准备过采访回答是完全有可能的,毕竟一位世界级的钢琴家所说的话,当然需要严谨。
“非常感谢您的配合,再次祝贺一松老师在此次大赛上获奖。”问完最后一个问题,我收起录音笔,准备起身走人,但是我发现一松老师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请稍等一下……我能问个问题吗?”
bingo,等的就是这句话,我的职业素养告诉我,过一会儿我能知道一些可能会比较令人意外的消息。我还没彻底从软得让人陷下去的沙发里站起来,就立马坐了回去:“当然,您问。”
“我记得你们报社以前派来采访的是另一个人吧……我就是有点好奇为什么这次换人了。”他看着我,眼神里竟然还有点恳求的意味,“这段就不要录音了,现在采访已经结束了。”
我没有去拿录音笔,因为这不对劲,根本不对劲,这是我们报社头一次预约上对一松老师的采访,虽然我来报社的时间也不算长,但是我记得很清楚,上次和上上次的独家采访是被隔壁东乡晚报抢走的。
“您没记错吗?”我选择了一下措辞,免得问出来的问题太让人尴尬,“我是说,是不是时间太长您把我们报社和其他报社弄混了,这应该是我们社第一次来采访您……”
一松老师没有回答我,他只是看着我,大概觉得我是在开玩笑。一时间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不知在哪个地方的钟在发出响动。
我也坐着没动,但我的脑子在不停地思考,现在应该怎么办,作为一个记者,是不应该让冷场的情况出现的,但是现在这个问题好像有些严重了,不排除是别家竞争对手在冒充我们报社,可是按道理一松老师理应是知道每次他的采访都是独家的……
“那就是我记错了吧,”一松老师突然开口,并且站起来慢慢走到了钢琴边坐下,“这件事你也不用在你们报社核实了,不要在意。”
“但是,一松老师,也许这是冒充我们报社的,我想我有权知道……”
“我可以保证一定不是,”一松老师打断我,“相信我。”
“当然,我尊重老师的意见,”我站起来,“感谢您今天接受我社的采访,我先告辞了。”
我像进来的时候一样,轻轻地向门口走去,尽管这里的地毯非常厚,我的鞋踩在上面完全发不出声音。
就在我马上要打开房间门的时候,一松老师突然叫住了我:“等等,别忙走。”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疑惑地看着一松老师:“老师,请问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没什么,你先坐下来,就你刚才坐的地方就行,耽误你点时间可以吗,我想讲个故事。”
我最喜欢的就是听故事了,而且一位大钢琴家的故事,我想我错过了的话我会后悔得去自杀。我快步走回那个软软的沙发,坐好,准备掏出录音笔。
“不,不用拿那个出来,”一松老师坐在钢琴后面摇摇头,“现在你不是记者,我不是钢琴家,我只是想单纯地说一个故事。”
我点点头,像小鸡啄米一样,但是我又意识到一松老师在钢琴后面,他可能看不到我的动作,但他好像没在意,开始轻声讲故事——这和他平时在观众面前讲话的声音有不一样了,感觉更随意些,也更懒散,仿佛有种说两句就会不耐烦地睡过去的感觉一样。
在他断断续续的描述里——我发现一松老师的语言表达不如说是有些混乱,我非常怀疑那些采访全都是早就由别人准备好了回答的——我大概得知了一个对我来说有点离谱的故事。
一松老师在一开始就抛了一个炸弹给我,他说其实他不像跟观众交代的一样是单身,他有一个恋人(我小小地惊呼了一下),但除他之外谁都不知道。天知道因为长得帅又年轻,喜欢他的小姑娘有多少,要是我把这条消息卖给娱乐报社,估计下半辈子都不愁了。
但我没有声张,继续安静地听一松老师讲下去,他告诉我,那个恋人就是之前自称是我们报社的记者,名字叫松野十四松。但我努力回想了一下,并没有听说过我们社有这号人。
不过这名字,好像有些……“冒昧问一下,您的恋人是男性吗?”
“是的,你反对同性恋吗?”
“不,当然不,只是比较震惊而已。”
“你没必要这么惊讶,现在我们是两个普通人。”
我平静了一下内心,微笑道:“说得对,继续吧。”
一松老师和松野十四松只见过三次面——这点我也相当惊讶,不如说我就一直都处于惊讶的情绪中——三次都是借着采访的名义来的。第一次的时候就……
“就坠入爱河?”我接话道。
“不,不是那种感觉,”一松老师道,“没人知道十四松在想什么,连我也不知道,他的行为总是很异常,但是看到他的时候我却又很安心。”
哈,这就是爱情,我心想。
“第二次他来的时候甚至给我带了一只猫,我喜欢猫,但是每天都在各地奔波演出,我没有条件养一只猫。
“他每次来都有在很专业地采访我,我的回答很乱,但是他都能整理成了一篇很完美的采访稿。
“他能懂我,大概……但是因为没机会去看刊登了采访的报纸,所以我并不知道这三篇采访一次也没用上过。
“所以今天听到敲门的时候我很激动,因为又可以见到十四松了,但是现在看来好像……
“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
“为什么?”我问,“为什么这么想。”
“草地上的露珠,竹叶上的白霜,全都见不得太阳。”一松老师答非所问,“太阳一出来,它们就会消失。”
“那……您之后还有什么打算吗?”
“阳光所普照的地方,人们都该做自己应做的事。”
我觉得我有些理解又有些不理解一松老师这两句仿佛充满了哲理的话,我唯一知道的是故事肯定讲完了。
“谢谢你花时间听了这个没什么意义的故事,不介意的话能听我弹一曲吗?”
我明白他这是在下逐客令了,但我还是开了个玩笑:“老实说,不让录音我还是有点遗憾的。”
一松老师笑了笑,没说话,闭上眼睛抬手抚上琴键,我意识到接下来我可能会观赏到一场此生再不可求的一松老师的音乐会,就这个距离,保守估计票价是上万的。我对钢琴的了解也不算很深,仅仅停留在“这首很耳熟但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程度,这几万块的演出实在是有点暴殄天物。
一松老师酝酿了几秒钟,摁下琴键,一首肖邦的夜曲缓缓流淌在房间里——我很庆幸我能听到前奏就认出来这首曲子——他在弹奏钢琴的时候,就像在电视画面里看到的一样,眼皮子看起来就像阂上一样,根本看不出是睁着眼睛的,看起来像是没打理过的有些乱糟糟的头发随着演奏的动作有些抖动,不难想象为什么他有这么多女性粉丝,连我都有点迷上了。
钢琴家的演奏确实非常厉害,但我总觉得还缺了点什么,直到一松老师快演奏结束,我才发现是他的弹奏不够有力度,太过于无精打采,就像刚才跟我讲故事的那个“一松”一样,美妙委婉的夜曲被他表现得更多的是凄清之感。
当一松老师摁下最后一个键结束这段夜曲的时候,本是阴云密布的天空中太阳突然从缝隙里钻出来,阳光洒进房间复古的窗户里,照在三角钢琴上,照在身着黑色燕尾服的一松老师身上。这幅画面很美,但我想,终究是不适合他的。

-END-

天哪我到底写了什么.jpg
全程听着肖邦的夜曲Op.9,No.1写完的,哎,钢琴独奏真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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