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燃团毛

万物与我都是荒诞的静寂

【速度松】第七天退信

•深夜灵感突发,估摸着不算虐也不算甜
•结局有点开放,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小松哥哥,
见信如晤。
每个月写一封信寄回去好像已经是惯例了,从我搬我出来工作,大概已经有一年半了吧,我也写了有快二十封信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没想到一出来就这么久了。工作还是马马虎虎,工资也是那么不太够用,自我意识也没有再爆炸了,不过一个人住还是感觉挺孤独的。虽然过去这么久了,还是想念大家睡在一起的时候,不过说出去还是有点惹人发笑,毕竟二十多岁的六胞胎还挤在一起睡通铺什么的,所以也就只好在给你的信里面怀念一下。
现在已经是盛夏了,天气转热似乎没有一点征兆,好像上个月的信寄出去的时候我都还觉得有点冷,现在就已经热得恨不得跟公司里申请别穿西装了。
不过公司肯定不会答应的,该穿的衣服还是要穿的。
说到公司的话,去年这时正是忙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的时候,今年倒是好多了,也就才一年,变化倒是挺大的。闲来无事的时候我就出去逛逛,楼下不远处有个小市场,前几天我竟然看到了和挂在我们家窗子上一模一样的风铃,鬼使神差地买了下来以后,我就挂在了我的房间窗户上。风一吹叮铃叮铃地,和家里那个声音都一样,恍惚间我都差点以为自己还在家里。
结果回过神发现自己还是坐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不是在我们家,这里也算不上是我的家。
果然还是大家都在的地方才能算是家。
写到这里我都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矫情,不过没关系,偶尔让小松哥哥看到“正常人”三男的人设崩坏一下也没关系。
天气真的太热了,就算现在太阳都已经落山了,外面天色都开始变黑了,但是才写了这么点字我的钢笔上就已经都是手上的汗了。听说这是这几年来最热的一个夏天,窗子外面的蝉鸣声聒噪得更令人心烦,吵得我老是分心。
我还记得,小时候可能就是这么热的天,也是在这么一个吵闹的夏天,晚饭前的下午,你没跟家里打声招呼拉着我跑到一个有树林子的小公园去抓蝉。抓没抓到我倒是忘了,但是发现我们天黑了都没回家的爸妈气势汹汹地找到我们,准备给这两个让人操心的儿子就地正法的时候,你握紧我的手,往前跨了一步说,是我拉着轻松来的,要打就打我吧不关他的事。
现在想来挺好笑的,你那副英勇就义的表情我到现在都还记得,而且我仍旧没逃脱一顿揍,白浪费你难得的有点哥哥的样子了。
再之后啊,教育了我们一顿的爸妈毕竟还有四个不省心的儿子,他们把四个在门口看热闹的小伙子赶走以后就让我们在客厅里反思到底做错了什么。
那时候根本没什么安全意识的我们两挺不服气的,等爸妈一走就开始瞎哼哼,觉得他们管得太严。哼了两句你又特别严肃地握着我的手说,这一次是意外,下一次,下下一次,下下下一次,很多很多下一次,只要你在,只要我还握着你的手,你就会不让我有危险。
你说,因为你是长男嘛。
我信以为真,于是从和你并肩走,慢慢变成被你拉着稍稍慢你一步。你确实永远在我前面保护着我,你后来的下一次,下下一次也都信守承诺。
我以为你会一直拉着我,但你没有。
但你没有。
你说我们都老大不小了,虽然爸妈有六个儿子,但是其中两个儿子是这种羞于对人说起的关系也绝对不是什么可以被轻易原谅的事,这里面涉及了太多的伦理和道德问题。
我打断了你的话,我说,你的说话还是这么搞不清逻辑,但是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明天开始出去找工作,找到工作我就搬出去。
很幸运,一周后我真的找到了。
于是我在大家饱含各种感情的送别中搬到了单位公寓,小小的房间,没什么人情味,倒是我彻底拥有了一个私人空间,这是我二十多年来所求不得的。
我开始了自己新的生活,不知道为什么我习惯得很快,可能我真的是个“正常人”吧。生活步入正轨后我便开始一个月写一次信,一次写两封,一封给家里的,一封给你的。
要说其实有手机怎么不打电话,怎么说呢,写信的话有些东西我才敢表达出来吧,打电话的话总感觉是面对面说话,有些东西说不出口,挺害羞的。
结果寄了几个月,家里倒是回复过一两次,后来干脆说要和家里说话就直接打电话别写信了,看起来莫名跟家里次男一样,感觉怪怪的。而你,只回复过一封,就在去年的这个时候,在这个燥热的夏天。
你说,不要单独给你写信了,写了你也不会看,关系都断了就没必要这么做了,免得家里面发现盘问起来麻烦。
我想了想,感觉有点烦躁,于是接着看了下去。
你又说,我一定要写的话也没关系,反正家里也不让我寄信过去了,那个邮箱就没人会去动,邮箱一直没人去开的话,七天以后就会退信。
我想那既然如此,继续写好了。
至于为什么要执着地给一个不会拆开信封看我写了什么的人写信,我怎么知道。
一开始大概就是想试试的吧,我可从来没听说过什么七天退信的说法,要说七天也太短了,万一有人家出去旅游没收到的那不就太冤枉了。
不过别人家不关我的事,说到底我也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
结果写上了“松野小松 收”寄出去的信件果然在七天后躺在了我的信箱里,我拿出来一看,完好无损,真的没人拆开过,还有点灰尘,看起来就是所谓的七天没人收就会退回。
我有点失落,但我又振作了起来。我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既然这会是一封永远没法传达给对方的信,那我可以毫无忌惮地写下我想说的话,反正七天以后它会回到我的手里,让我可以假装收件人看到了它却吝啬于给予我一个回复。
但如果事情只是这样的话,我可能今天就不会写下这样一封信了。
我闲聊时跟同事说起七天退信的事情,并对邮局表达了一定的不满,结果他惊讶地对我说,你是睡前童话看多了吗,哪有这种事情,只有无法丢进收件人信箱的信才会退件。
我可以保证我写的收件人信息完全无误,那么会退信的理由显而易见。
这根本是某一个与邮政局毫不相关的人塞进我的信箱的。
我以为你不会欺骗我,但你没有。
之前的每一封信我全部拆开来看,发现封口处都有二次粘贴的痕迹,尽管你撕开信封的时候小心翼翼,但还是能看得出来。所有的信纸都是一副皱巴巴的模样,看起来就像在几天内被翻阅了无数次。
所以我想,我没法假装自己不知道这件事,我便写了下来,写进了这封信里,我将会把它寄出去,并且等待七天后的退信。

轻松
20XX年7月13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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